切尼的性别被身为七大家族继承人的米兰达通过资料轻易识破。面对会长的威胁,不敢冒着被开除风险与她对抗的切尼不得不服软,成为了阿提亚离开后会长的新助手。
“这一摞放完,今天的工作就差不多结束了。”
尽管是刚刚与米兰达合作,但这个学生会长却并不像阿提亚那般在身为D级生的自己面前大摆架子。战胜了阿提亚的切尼实力毋庸置疑,但米兰达似乎不是因为决斗的结果而改变了对切尼的态度。
处理文件时房间内气氛非常平静,仅仅只是根据每份文件首页标注的字母将它们放进对应的书架之中。两人默契的配合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像是头一次合作的搭档,以往米兰达独自需要花上半天的工作在切尼的帮助下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只是做这样的工作吗?”
想到之前米兰达要挟自己时那种得意的表情,切尼总觉得这个心怀不轨的学生会长会把他当做一把工具介入到那些属于米兰达个人的权利争斗中。头一天的工作只是连头脑都用不着的文件整理,这让切尼感到有些意外。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要想着一口吃成大胖子。”离开了陈旧的资料库,两人继续沿着这条布满落叶的小路上向着树林的身处行走。听到切尼天真的问题,米兰达转过头来向着他看去:“要是一开始就让你去整理阿提亚管理的文件,学校会乱套的。”
一开始将自己纳入手下时那么兴奋,切尼一直都觉得米兰达是因为盯上了自己的能力而打算加以利用。就算做事的时候关系非常融洽,可介于与会长一起工作的关系的本质,切尼还是对每一句说出口的话谨慎且警惕。被模糊化的问题得到的仅仅是上司鼓励新人一般的话语,也不知道米兰达是没有懂得自己的意思还是说有意在回避着这个问题。
不管切尼怎么想,这个学生会长也不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惹得浑身上下都是不愉快的感受,静待其变或许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
充满寒意的秋风不仅带走了森林的青翠,春夏时节在林间歌唱的生灵也不见踪影。除了被气流带起的干脆落叶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响,一切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切尼跟在米兰达的身后继续沿着这条林间小道走到了树林的深处。刚才一直矗立在道路右侧的围墙不知何时与小路渐行渐远,再一次朝着身旁看去时除了深褐色的树干外别无他物。不再是一直沿着学院的边缘行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身处这座校园中莫大树海的正中央。
“切尼,你听到了吗?”
走在前方的米兰达忽然停了下来,她抬起右臂拦住了跟在后方的切尼。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情况,她机敏地转头四处张望,却没有用肉眼看见任何不同于以往的异常。
一直在行走着没有在意,可当同会长停下脚步时,切尼也听到了从林间深处传来的声响。少女们的愉悦地癫狂的笑声伴随着从未间断的踩踏传入耳中。就像虐待失魂落魄的小动物取悦一般,光是听着就让人难受。
“在那边。”
虽然肉眼看不见,可随着秋风停歇的间隙,刺耳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闭上双眼静静聆听着穿越树梢传入耳中的声响,切尼很快就辨别出了声音的来源。朝着道路旁靠围墙的一方看去,他迈出步伐踏入了被落叶所覆盖的松软地面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常年无人清理的森林维持着最原始的模样,横在树林中的巨石和枯萎死去的枯木横七竖八地倒在略有起伏的空间中。行走在这样的地方不仅要绕开挡在行进路线上的障碍物,每当迈出的步伐落到地面,都必须提防是否踩到危险的坑洞。
和在地面上艰难前进的切尼不同,上树如同走路般轻松的她转眼间就已经攀爬到身旁一颗巨树的尖端。站得高看得远,被秋风所摧残的树枝不再长有遮挡视线的树叶。透过如同蜘蛛网般密集的枝条向下方张望,米兰达伸出手臂朝着切尼的前方指去。
找到了。
两人一上一下在树木后探出头来向前张望。温色调的学生制服与红棕的树林融为一体,原本以为还会花上些时间搜索,没想到目标不知不觉就已经贴到了自己的鼻子尖上。
身穿制服的女孩浑身上下染满了棕色的泥土,靠在大树下被四个同学团团围住坐在地上。她们撇开了覆盖在地面上的枫叶,用手从地上挖起柔软潮湿的泥土放到一旁被倒在地上的清水中混成稀泥,一把一把的抹在了那个小可怜的身上。
“三句话不离姐姐大人的贱货。阿提亚可是被最弱的D级生给打败的。哈哈,没想到你依仗那么久的靠山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那个女孩,是伊利安吗?”
若不是这些欺负她的学生在吞吐间透露了伊利安的身份,切尼完全不会把这个狼狈的女孩和那个气焰嚣张地将自己踹出房门的家伙联系到一起。不仅仅是因为表面上涂抹着遮盖了面容的稀泥,更是因为她那双面对欺负自己的学生时毫不畏惧的眼神。
“真以为会有人来救你?还不快乖乖求饶,那样的话我还会考虑给你留一个做苦力的位置。”
光是带有愤怒不屈不挠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的伊利安依然保持沉默。与伊利安四目相视的女生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头,她高高举起手臂毫不犹豫地打到了伊利安的脸上。猛烈的冲击让看起来虚弱不堪的伊利安头昏眼花,她失去了平衡直接倒在了地上。
“给我脱,看你这张沉默的嘴还能坚持多久。”
站在一旁的三个学生凑到了伊利安的跟前,两个人拉住了伊利安的双臂把她架了起来,另一人则伸出手粗暴地将伊利安身上已经染满泥浆的制服从身上拽了下来。抹在身上的潮湿泥浆随着林间刺骨的寒风一点点吸取身上所剩无几的热气。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伊利安伸出手捂住隐私的地方,在穿上衣服也不会觉得暖和的森林中瑟瑟发抖。
白皙平整的身体四处都是被殴打后留下的淤青,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想方设法使她痛苦,伊利安却也坚挺地咬着牙,丝毫没有打算向这些学生妥协的意思。
为了躲避这些人的视线,她随意转头向着树林四周张望。偶然间她发现了那个正在不远处大树后方探出头观察情况的切尼,尽管一开始对于他的存在感到惊讶,可转瞬间就立刻将双眼瞥到一边,原本僵硬的表情中多了一份略带伤感的神情。
被发现了。
藏在树木后方的切尼缩了回来。看到眼前这幕渐行渐远的校园霸凌,他却并没有对受害者产生丝毫的同情。被伊利安从宿舍中驱赶出时,那个将自己视作蚂蚁般傲慢的眼神在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如今失去了靠山的伊利安落得如今的下场,是罪有应得的结果。
够了。
虽然不会同情伊利安的境遇,可切尼并不是能心平气和地旁观如此惨绝人寰暴力在眼前上演的人。背靠在树上的他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再卷入新的风波之中,他决定无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明明都已经是学生会成员。看到这样伤风败俗的情形,却打算不负责任地卷袖子走人?”
刚刚迈出的脚步还没落地,切尼的右手忽然被拉住。从树上走下的米兰达不知何时就已经悄然来到自己的身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仿佛老师教导学生一般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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